是她的儿子,一个是太子,总不见得去求其他妃嫔出面,唯有一个人可以求,就怕惹恼了玄烨。
“娘娘?”
“去凝春堂。”岚琪恼怒不已,现下俩孩子刚从冰冷的湖水里捞出来,怎么经得起罚跪,皇帝恼怒是一回事,万一哪个孩子真出点差错,可就补不回来了,“你去求太后出面,就说是我的恳求,求太后走一趟清溪书屋把孩子们带出来,来日我一定去叩首谢恩。”
环春领命赶紧穿戴衣裳,提着灯笼就往凝春堂跑,而凝春堂也早就被惊动,太后一直在等清溪书屋那边的消息,见环春来替她主子求自己走一趟,立时便答应了。
此刻清溪书屋里,皇帝在自己的书房坐着,他向来每晚要批阅奏折或看书到很晚,今天更加是一时半会儿不会睡的,暖阁里俩小子正跪着,他心里乱糟糟的,不知怎么办才好。
这边胤礽和胤禛硬挺挺地跪在地砖上,屋子里温暖如春,冷是不冷,可惊魂未定又吃了许多凉水,十几岁的孩子身子骨没那么强壮,已经觉得很痛苦,还要直直地跪着,跪不过一个时辰,都撑不住了。
屋子里没有第三人,皇帝要他们自己反省,两人进门后都没说话,这会儿四阿哥跪不住了,偷偷回头看有没有人,想坐下歇会儿,太子才开口说:“你何必呢?你为什么不跟皇阿玛说,我是投湖自尽?”
胤禛却猛地捂住了太子的嘴,瞧瞧门前真没有人影,才松开手轻声道:“二哥您不能说这样的话,绝对不能告诉皇阿玛这件事。身体发肤受之父母,不敢毁伤,孝之始也。皇阿玛若知道真相该多伤心,千万不能说。”
太子淡淡看他一眼,苦笑:“你说我们去钓鱼,皇阿玛会信才怪。”
“那也不能说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救我?”太子突然问,眼底毫无生气,“你怎么看到我的?”
“当时没想到是二哥,后来回去越想越觉得熟悉,心里不安想跑出来看看,结果就看到……”后面的话没说,胤禛实在跪不动了,一屁股坐下去,揉着膝盖说,“二哥,您可不能再这样了。”
太子轻轻哼笑,依旧直挺挺地跪着,胤禛看他如此,一咬牙也跟着重新跪起来,两人静默了一阵,太子才又说:“这些日子园子里传那么多的话,你半句没听见吗?不是他们说,我养了狼,放来咬你额娘,你额娘伤成那样了,你还要救我?”
“那些是谣传,到底怎么回事,皇阿玛会查清楚,额娘也没对我说这些话。”四阿哥一本正经地应着,转过头看着兄长问,“二哥,您就为了这件事?可皇阿玛什么都没说呢。”
太子苦笑,摇摇头不理会。
胤禛再问:“您怎么从无逸斋跑出来的,无逸斋的人没发现吗?”
“他们每天看犯人似的看管我,日子长了我也早就摸清门道了,想不想出来,不归他们管,只是我自己的事。”太子冷幽幽地说着,“要不是你这里闹出动静,他们大概以为我还在睡觉。”
胤禛叹息:“小和子惨了,恐怕二哥您身边的人也惨了。”
“你到底为什么救我?”太子又问。
“因为您是我二哥。”四阿哥想也没想就回答,真诚地看着他,“可我还是不明白,为何要做那样的事?”
“你当然不会明白。”太子的笑容很苦,苦得让胤禛多看一眼都像吃了口黄连在嘴里,太子长长一叹说,“皇额娘就是为了救我才去世的,如果她还在,一定不一样。”
“您是说孝昭皇额娘?”四阿哥对孝昭皇后毫无印象,那会儿他还在母亲肚子里,但太子也不过是三四岁的孩子,十几年过去了,似乎也不该记得那些事了。
太子的确记不得了,莫说昔日往事,就连孝昭皇后的模样都只记得画像上的样子,所有的“记忆”几乎都是身边人告诉他,告诉他孝昭皇后曾经多疼爱太子,于是他觉得,自己也是被母亲呵护过的孩子,渐渐分不清真真假假,就把这些话都当作了回忆,认定了自己也曾经被呵护过宠爱过。
胤礽没有回答弟弟的话,反而继续问他:“胤祚替我死了,你也不恨?”
胤禛一愣,摇摇头:“这不是您的错。”
“我若早死了,就什么事都没了。”
“二哥?”
兄弟俩话未完,身后的门突然被打开,冷风灌进来,一个小太监跪在地上说:“太子、四阿哥,太后娘娘驾到,正在书房与万岁爷说话,万岁爷请太子和四阿哥过去。”
“大概不用跪了吧。”太子冷然一笑,吃力地站起来,见胤禛踉跄,伸手搀扶了一把,轻声道,“我答应你,今晚的事谁也不说。”
胤禛绷着脸,点头:“我也不会说。”
兄弟俩往父亲这边来,太后端坐一侧,玄烨立在她身边,瞧见俩孩子进门,太后便笑悠悠嗔怪:“你们两个小家伙,欠收拾也不挑挑时辰,大半夜的折腾我,快跟我回凝春堂去。”说着也不等太子和四阿哥向皇帝行礼,就对玄烨道,“这几日皇上天天没日没夜地忙朝务,我一直担心你的身体,孩子们的事就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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