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月,在太后的主持下,五阿哥娶了他他拉氏为嫡福晋。因太后早年就已敦促内务府为五阿哥准备宅子,所以婚后五阿哥和福晋就直接搬出了紫禁城。
五阿哥成婚那天,宜妃端坐在翊坤宫等待儿子的叩拜。岚琪因在宁寿宫没过去,并不知道那里的光景。后来前去观礼的荣妃告诉她,宜妃从儿子没进门起就哭,到五阿哥来叩拜时,她哭得话都说不出了。
这样一听,岚琪心中很不忍,她和宜妃一样,大儿子都不养在自己身边,可胤禛把额娘放在心间疼,五阿哥却对亲娘形同陌路,站在做娘的立场,不计较曾经的恩怨得失,岚琪委实觉得宜妃可怜,唯有对荣妃说:“将来九阿哥婚礼时,咱们放手让她自己好好置办,算是圆她一个念想。”
而这一年从年头到初夏,新人进门、四阿哥离宫,再有五阿哥成婚,每日每日地忙碌,岚琪和荣妃几乎没有停当的时候,反是五阿哥婚礼一过,突然闲下来,岚琪竟闲得不知做些什么好。乾清宫里有年轻的妃嫔往来,轮不到她去插手;太后那儿和往年太皇太后不一样,也不需要她时时刻刻伺候在跟前;六宫的事早就得心应手,不用花费太多心血;再者,妃嫔们大部分都有了年纪,不如早年那样闹腾了。紫禁城好像突然变了一个模样,让她有些不适应。
玄烨见她闲着无聊,便说要安排一下,带她去瀛台住一阵子,正好避暑。结果几件朝廷大事压下来,皇帝又抽不出闲暇,好在岚琪渐渐适应,很快也习惯了相对悠闲的生活,把早些时候太忙碌而几乎荒废的字又练起来。玄烨便要她抄几本经文,好让他回头用来赏人。
转眼已在六月盛夏,那日晨起还是艳阳高照,午膳后,岚琪看几眼书打发时辰。天气闷热难耐,不知不觉就睡过去,等听着哗哗雨声醒来时,外头已是乌云密布,电闪雷鸣,屋子里的暑气倒是散了不少。
醒来口渴,想唤环春拿绿豆汤来,叫了两声却是门前伺候的小宫女跑进来,战战兢兢说环春姑姑不在。岚琪便问绿珠、紫玉她们,也说不在。她不免奇怪,见小宫女脸上有害怕之意,不愿为难她,好声问:“她们去哪儿了?”
小宫女怕道:“姑姑不让奴婢吵醒娘娘的,娘娘……”
岚琪严肃了神情:“你好好说,我不让她们怪你;你若不说,我也没性子等你了。”
小宫女忙伏地道:“公主们偷跑出去,被侍卫拿下了,环春姑姑去领人了。紫玉姑姑她们去宁寿宫和乾清宫向太后和皇上禀告,生怕娘娘您一会儿动怒。”
“被侍卫拿下?”岚琪果然眉头紧蹙,反复问着宫女,“什么叫偷跑出去?她们要去哪儿?哪个公主?温宪吗?”
等环春和乳母们从大雨中带回两个受惊的小祖宗,乍见娘娘立在屋檐下,都吓得不轻。两位公主低着脑袋不敢正眼看她们的母亲,而此刻她们身上穿的都是宫女的衣裳,温宸公主还那么瘦小,真亏得她们能找来合身的穿在身上。
大雨滂沱,环春她们手里的油纸伞渐渐撑不住了,可是主子立在门前动也不动,她们也只好僵在庭院里不敢擅动。绿珠几人很快从宁寿宫和乾清宫回来,绿珠带回太后娘娘的话,当众说请德妃娘娘管教一下公主,又怯然到主子身边轻声说:“太后娘娘说,您若是气大了,责罚也是应该的,但是公主们年纪小,请您下手别太狠了。”
此时小宸儿突然从雨幕里跑过来,抱着额娘的腿哭道:“额娘,我错了。额娘,不要生气……”
小女儿吓得身子不住地颤抖,岚琪看得不免心疼,再抬眼望站在环春身边的温宪,大丫头一脸的傲气和不服,好像妹妹求饶的举动背叛了她似的,还恼怒地别过脸去。岚琪一时恼火,呵斥温宪:“是不是你的主意,带着妹妹跑出去?”
温宪到底惧怕母亲生气,这一问吓得她也是一颤。环春轻轻搀扶了公主,温宪看看她,又看母亲搂着妹妹却对自己发怒,突然委屈起来,也哭道:“我要去找皇祖母。”
岚琪却喝令环春:“把她带进去,不许她再出永和宫的门。”
母亲如此震怒,小宸儿吓坏了,越发抱紧岚琪,楚楚可怜地求额娘不生气,可她的姐姐却不懂服软,越见额娘发怒越是拧,竟甩开环春的手就往外跑。
“你站住!”岚琪大怒,不由自主地冲入雨幕中要捉女儿回来,谁晓得踩在青砖石阶上,雨水打滑,她身子失去了重心,重重地跌倒下去。
温宪才跑到门前要跨出门槛,突听身后乱作一团,有人喊着:“娘娘摔倒了……”
大雨喧嚣,夹杂着妹妹的哭声和宫女太监的嚷嚷声,所有人都冲过去围着母亲和妹妹转。温宪一人站在门前,觉得自己已经被忘记。雨水扑打在脸上,小姑娘心里更加委屈,即便担心摔倒的额娘,还是伤心得转身就要走。
但一脚才跨出门槛,雨幕中传来额娘的训斥声,吓得一众宫女太监赶紧让开道路。温宪回身看到额娘站在那儿,左右搀扶着环春和绿珠,一脸怒意地瞪着自己:“你要去哪儿?你再跨出去试试?”
乳母们赶紧上来拉住公主。温宪已经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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