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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士卒手中的刀剑,亦被太阳耀映出金色的光。
这般被光照映得金光闪闪的武器、护甲,却实非黄金所制,而是青铜本有的色泽。
于这众多围土坑而立的人群中,苏午的存在显得分外明显。
——他身上穿着的衣服甚为精美,甚至衣领、袖口之处还有针线勾出的对称纹样。
美衣裳外,更覆着一整套青铜甲胄,甲片一直覆护到他膝盖以下的位置,他的手中更持着一道青铜戈。
这般装束于在场众多人之中,绝无仅有。
苏午由此推测,自己在此间的地位应当极高。
呜——
此时有阵大风刮过。
大风带来了浓重的血腥味,一阵鼓乐之声随风传入苏午的耳朵,他转回身,目光掠过自己身后站立的、手持斧刃的甲士,看向另一处所在——
四下里,草木成荫,芳草萋萋。
不远处近河的地域上,开垦出了大片大片的农田,农田旁的茅草小屋一座叠着一座,彼处少见人烟,田里的庄稼亦稀稀落落的,不知能有多少收成。
近处,苏午站立的大土坑旁,同样挖掘出了数个土坑。
那些披着简陋甲胄的甲士,正挥舞着工具,将一个个土坑四周的浮土铲入坑内。
土质湿润的深坑里,一排排尸体相互交叠。
他们的血液染红了坑中的泥土,不时有蝇虫扑入坑里,饱食新死的尸体里漫出地鲜血。
尸体死状不一。
或被劈成两半,或斩去手足刺穿胸膛,或削去头颅……
种种恐怖死状令人不忍多看,但在场众多活着的人对这般情景却都已经习以为常,甚至于——在四个大土坑中央,正立着一口小鼎,鼎下木柴燃烧,鼎中热气腾腾,那翻滚的水蒸气里,有人头颅、手脚时隐时现……
那口青铜鼎中煮着人的尸身!
直至苏午留意到呈‘田字形’排列的土坑中血淋淋的尸骸,嗅到从那口青铜鼎中飘出来的阵阵肉香气时,他才蓦然惊觉——当下这块地方,竟是满地血腥,有些残肢、骸骨随意倒在草丛里,野草被鲜血浸泡着,显得更加翠绿欲滴。
倒在草丛里的那些残肢上,甚至还有丝丝缕缕的热气飘散出!
苏午逐渐意识到自己当下所处的是个什么地界了。
青铜鼎后,一头上戴着野花与树枝编织成的花环、身穿各种兽皮缝合而成的衣物的人正狂烈地扭动着身躯,跳着一种极为原始的舞蹈。
这头顶花环的男人,应是一位‘祭司’。
祭司脸孔上,有鲜血以及种种矿物燃料描绘而成的脸谱,那些意义不明的画线,令他整张脸看起来阴森可怖。
灼灼天日照耀下,他脸上的花纹随之蠕动起来,像是张开血盆大口的蛇首。
他一边跳着原始的舞蹈,口中一边念念有词着,苏午依稀能从中听出‘侍奉’、‘东方天神’、‘牺牲’等字眼。
某个刹那,祭司的动作戛然而止,他随之闭上口,不再发出声音。
天地间,骤有某种气韵浮游而来,缠绕在了那像是被电打了一般,不停颤抖的祭司身上!
祭司双手捂着自己的腹部,猛然俯身下去,口中呕出一团团紫红的火焰!
苏午看着这一幕,眼神凛然——
从这个祭司身上,他看不到任何修行的痕迹,对方在他的性识映照之下,只是一个肉体凡胎的普通人而已!
可对方随意扭动身躯,却招来了‘天理神韵’的加持!
凡人确能与天交感,招来天理神韵。苏午对此也能理解成是那个祭司天赋异禀,凭借着自身的祭祀舞蹈,得以与天交感,引来天理神韵,但让苏午觉得匪夷所思的是,随着这个祭司不断呕出一团团紫红的火焰,祭司背后,忽然浮现一道吐着蛇信的紫衣女子身影,那‘紫衣女子’乘着从天降下的一缕神韵,驾游神韵高飞去。
‘紫衣女子’身上的诡韵,在这忽恍之间,与从天降下的天理神韵,好似是一种气韵,二者根出同源!
诡韵神韵,根出同源?!
天就是最大的诡——天与人,各有其根源——一瞬间,种种念头在苏午心神间荡漾开来,他回溯过往经历,想及素王在诡狱之中,曾借鉴真神韵同自己留下的那一番言辞!
这些未能找到确切证据的猜测,如今竟也有迹可循了!
那这个祭司,以此诸多人牲所祭祀的,莫非就是那吐着蛇信的紫衣厉诡?!
那厉诡不曾被禁锢,祭司亦不像是将它容纳在了自身,二者更像是一种相互伴生的关系,厉诡未有任何掣肘,却能不释放死劫规律,就此轻易离去,不伤现场还活着的任何一人?!
苏午心念飞转之际,祭司口中呕出的紫红火焰逐渐熄灭。
渐渐黯灭的火焰里,仍有酷寒诡韵流转着,即便是那个祭司亦不敢轻易去触碰这些从自己口中吐出来的火焰,他一直等到那些紫红火苗完全熄灭去,才从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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